被迫捐肝後,阮時音在醫院躺了幾天。
段暮塵倒是來了幾次,同時照顧她和隔壁病房的許念。
但許念又嫌他耽誤工作少掙了錢,催促他趕緊回公司。
段暮塵似乎很聽她的話,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出院那天,阮時音身體虛弱,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許念卻堅持要省錢,不肯打車,拉著她走路回去。
結果,兩人剛出醫院沒多久,就被一輛麵包車劫持了!
綁架她們的是段暮塵以前的死對頭。
因為段暮塵的商業手段導致對方公司破產、妻子離他而去,懷恨在心。
綁匪將她們帶到一個廢棄碼頭,對麵是茫茫大海。
段暮塵很快趕到。
綁匪瘋狂地笑著,讓他體驗當年自己麵臨的抉擇:“段暮塵,當年你讓我選保公司還是保老婆,害得我什麼都沒了!今天,我也讓你選!這兩個女人,你隻能救一個!另一個,我就丟進海裏喂鯊魚!”
段暮塵試圖談判,但綁匪失去了耐心:“我數三聲,選不出來,兩個一起丟!”
“一!”
“二!”
段暮塵看著驚恐萬狀、哭喊著他名字的許念,又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眼神空洞的阮時音,最終,在綁匪數出“三”之前,厲聲吐出了三個字:“……救許念!”
那一刻,阮時音的心徹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淵。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還是帶來了滅頂的絕望。
綁匪獰笑著,將阮時音推下了大海!
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淹沒,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不會遊泳,徒勞地掙紮著。
然而,就在她意識即將消散之際,她看到段暮塵在救起許念後,竟然也跟著跳了下來,奮力遊向她,甚至在她被鯊魚襲擊時,用身體擋在了她麵前!
再次醒來,她又回到了醫院。
段暮塵守在一旁,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有些蒼白。
他向她解釋:“時音,當時念念太害怕了,所以我先救了她。但我怎麼可能真的不管你?我立刻就跳下去救你了……你別生氣。”
阮時音覺得無比諷刺。
他一次次地將她推向地獄,又一次次地在她心死之後施舍一點微不足道的補救,他難道還以為,她會在意他這點遲來的關心嗎?
“我不生氣。”她平靜地說。
因為心已經死了,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護士進來,看到段暮塵的傷勢,勸道:“段先生,您才是傷得最重的,尤其是手臂被鯊魚咬傷,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勞累了。”
段暮塵見阮時音醒了,交代了幾句讓護工照顧好她,便離開了病房去處理傷口和綁匪的事。
出院那天,阮時音獨自回到別墅。
一進門,就看到許念又在折騰一堆紙箱子。
許念看到她,立刻皺起眉頭:“你怎麼又住院了?不知道住院費多貴嗎?正好你回來了,跟我一起去撿垃圾,把浪費的錢賺回來!”
若是以前,阮時音或許還會感到憤怒和屈辱。
但此刻,她隻是冷冷地看著許念,在對方伸手來拉她時,猛地將她推開!
“許念,別再我麵前晃悠。”阮時音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冷意,“你忘記我當初是怎麼打斷你全身骨頭的了嗎?你再敢惹我一下,我不介意這次直接把你的頭砍下來喂狗。”
許念被她的眼神和話語嚇住了,臉色一白,果然沒敢再上前糾纏。
阮時音終於得以清靜地休息了一晚。
晚上,段暮塵回來,發現許念不在,怒氣衝衝地踹開阮時音的房門,質問她說了什麼,竟趕走了許念。
“沒說什麼。”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異常平靜,“隻是告訴她,如果她再招惹我,我就把她的頭砍下來喂狗。”
“你——!”段暮塵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地承認,而且是用這種近乎挑釁的語氣。
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阮時音!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她說話?!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擁有的段太太頭銜,不過是個虛名!是我施舍給你的!我真正愛的人是念念!隻有她!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威脅她?!”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阮時音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曾經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說愛她如命的少年,和眼前這個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惡語相向的男人,仿佛是兩個割裂的時空。
“我算什麼東西?”阮時音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裏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嘲諷,“段暮塵,你忘了?是你當年像條狗一樣追著我,說沒有我你會死!是你在神父麵前發誓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現在你告訴我,我隻是個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