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濟世堂的後院,清幽雅致,與喧囂的安平侯府仿佛是兩個世界。
看到慕清歌帶著蓮心去而複返,甚至連行囊都沒有解開,正在清點藥材的陸舟不由得一愣。
“師姑?您這是......”
慕清歌神色平靜,仿佛剛才在侯府經曆的那場狂風暴雨與她無關。她徑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陸舟,讓人把東跨院收拾出來吧。”慕清歌放下茶杯,淡淡道,“以後,我就長住濟世堂了。”
“長住?”陸舟驚訝道,“侯府那邊......”
“嗚嗚嗚......陸管事!”
一直強忍著眼淚的蓮心終於忍不住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那個侯府簡直就是個狼窩!他們合起夥來欺負小姐!那個冒牌貨二小姐裝可憐陷害小姐,夫人和世子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連侯爺......侯爺還要把小姐趕出家門,說沒生過這個女兒!”
蓮心抽抽搭搭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得陸舟眉頭緊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豈有其理!簡直是欺人太甚!”
陸舟氣得將手中的賬本重重摔在桌上,“他們這是把珍珠當魚目,把魚目當珍珠!師姑乃是天醫穀穀主的關門弟子,身份何等尊貴,他們竟然為了一個冒牌貨如此羞辱您!”
相比於兩人的義憤填膺,慕清歌反而顯得格外淡定。
“不必動怒。”她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離開了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反倒是件好事。從今往後,濟世堂就是我的家。至於侯府......”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們欠我的,我會讓他們求著我還回去。”
陸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對著慕清歌恭敬一禮:“師姑放心,隻要有我在,這濟世堂就是您最堅實的後盾。誰敢來這裏撒野,先問問我陸舟答不答應!”
......
與此同時,安平侯府,攬月閣。
這是府中最好的院子,原本是給嫡女準備的,如今卻住著慕婉柔。
慕婉柔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自己依然有些紅腫的臉頰,眼中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慕清歌......那個賤人......”
她手裏緊緊攥著一把象牙梳子,指節泛白。
突然,她的動作一頓。
腦海中閃過淩雲寺那個戴著帷帽的神秘女子的身影。
那個身形,那個聲音,還有那種清冷孤傲的氣質......
再聯想到剛才在大廳裏,慕清歌那雙冷漠如冰的眼睛。
“不對......”
慕婉柔喃喃自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淩雲寺那個“小偷”,那個救了皇子的神秘人......不就是慕清歌嗎?!
除了她,還有誰會那麼巧出現在淩雲寺?還有誰會對自己充滿那麼大的敵意?
“哐當!”
手中的象牙梳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慕婉柔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如果那個神秘人就是慕清歌,那就意味著......慕清歌真的懂醫術!而且醫術極高!
甚至,她手裏可能真的有天醫穀的信物!
恐懼像毒蛇一樣纏繞上來。
一旦慕清歌的醫術曝光,一旦她那個真正的天醫穀傳人身份被證實,那自己這個冒牌貨......
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慕婉柔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慕清歌已經被趕出府了,這就是最好的機會。隻要自己牢牢抓住父親、母親和二皇子的心,就算慕清歌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來!
想到這裏,慕婉柔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突然捂住胸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無比。
“翠兒!翠兒!”
貼身丫鬟翠兒連忙跑進來:“小姐,您怎麼了?”
“我......我的心口好痛......”慕婉柔虛弱地倒在軟榻上,聲音氣若遊絲,眼角卻擠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可能是因為姐姐......姐姐她那麼恨我,我心裏難受......快,快去告訴母親,就說......就說我傷心過度,暈倒了......”
說完,她頭一歪,極其逼真地“暈”了過去。
翠兒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衝了出去:“來人啊!不好了!二小姐暈倒了!快去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