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運動會上,我摔傷了腿。
竹馬周嶼白經過時,我央求他送我去醫務室。
他望著我膝蓋上那道血淋淋的口子,隻微微頓住腳步。
“你叫別人吧,我現在沒空。”
相識十三年,在學校,他始終不願意暴露我們的關係,一天不讓我和他說超過三句話,不能近他身半米內......
說是太親密了被老師看到不好。
我理解地點頭,他是學生會長,是年級第一,有他的好學生準則。
一瘸一拐回到教學樓,卻看見周嶼白彎腰遞給新轉來的舞蹈生一包日用衛生巾。
“是這款嗎?”
女生點頭,臉頰紅撲撲的,“周同學,真是太麻煩你了......”
在同學們八卦的起哄聲中。
周嶼白揉了揉她的腦袋,“舉手之勞而已。”
我站在教室後門,落日餘暉落在少年清俊的眉眼,而我隻覺得陌生。
原來他的原則並非沒有例外。
隻不過,從不願為我打破。
......
作為感謝,蘇念從書包裏摸出一盒桃酥。
雙手捧著獻寶似的遞到周嶼白麵前。
“喏,這個給你。”
我緊緊地盯著這幕。
她這個舉動觸犯了周嶼白兩個雷區。
首先,周嶼白本身就不喜歡吃這些甜食糕點,好幾次我想讓他嘗嘗味道都被拒絕。
其次,作為嚴格遵紀的學生會長,他更是不能容許有同學在他眼皮子底下,將這些吃的帶到教室。
我以為周嶼白會像從前對我那樣,鐵麵無私地扣除紀律分。
哪怕他明明知道我有低血糖,沒有那塊巧克力會暈。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紅著眼,委屈地問過他:
“周嶼白,就算是我,也不能例外嗎?”
周嶼白沉默良久,卻還是無奈表示:
“抱歉杳杳,我不能徇私。”
可此刻,周嶼白隻是垂著眼,伸手接過女孩的好意。
桃酥烤得酥脆掉渣,粘在他的唇角,蘇念抬起手,柔軟的指腹從他唇上蹭過去。
動作自然又曖昧。
深秋走廊的風穿堂而過,很涼。
我深深呼吸,麻痹的神經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疼。
不隻是受傷流血的膝蓋,還有心底某個刻著“周嶼白”這個名字的地方。
青梅竹馬十三年,幾乎是從我記事起,身邊就有周嶼白的存在。
從牙牙學語的幼兒園,再到青春懵懂的高中。
他都在我身邊。
隻是從一開始的親密無間。
到後來,他的刻意保持距離,在學校形同陌路。
一天最多和他說三句話。
不能出現在他身邊半米範圍內。
放學路線哪怕完全相同,也不讓我和他搭乘同一班公交。
“杳杳,現在不是小時候了,被人看見誤會不好。”
對於這些要求,我雖然心底有些難過,卻也聽話照做,尊重周嶼白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他的家裏有專門為我空出的臥室。
他的書桌上還擺著我親手做的玩偶。
他的社交軟件從不添加異性,而我是他列表唯一的女生。
我想,種種跡象表明。
我對他來說,總歸還是特殊的。
直到偶然有一次,我在周嶼白的手機裏瞥見一個粉紅兔子頭像。
那個瞬間,是我第一次產生危機感。
我從未想過,周嶼白身邊會出現別的女孩。
可以打破他的原則。
成為他的例外。
得到他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