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家其他人，包括聞訊早早過來的二叔一家，都屏息凝神地站在院子裏，目光緊緊追隨著林父和林冬青的動作，眼神裏交織著敬畏、期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神聖的莊重感。

“爹，”林青晚靠在林母懷裏，聲音不大卻青晰，“咱們家那舊門是極好的楠木料子，拆下來別浪費，讓二叔和 四哥五哥幫忙修整修整，還能用在東邊新門上。省下的木料，三哥你幫我仔細收好，特別是刨下來的木屑渣，我有大用。”

楠木辟邪，其屑製香或填入符囊，都是好東西。

“知道了，爹曉得輕重。”林父貼完最後一張符，回頭應道，看著女兒蒼白的臉，又忍不住心疼，“老二，先幫 你小妹把躺椅搬到桂花樹下那邊避風處安置好。秀啊，扶晚丫頭過去歇著，藥熬好了就趁熱喝。等日頭再暖些，太陽曬過來了，你再好好躺著曬曬。”

林母和林景天連忙應下。

下午，日頭偏西，暖光融融地灑滿小院。在林家幾個大男人的齊心協力下，東牆的新門已然裝好，青磚壘得齊整，舊門框修繕後安上去嚴絲合縫。對著老槐樹的舊門洞口也被徹底封死，抹上了泥灰。

林川柏湊到正眯著眼享受夕陽餘溫的林青晚身邊，壓低聲音問：“小妹，那邊牆，正對著那兩棵晦氣樹，要不要再多貼幾層符？我總覺得涼颼颼的。”

林青晚睜開眼，笑了笑，陽光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跳躍：“外牆不用了。家裏的符陣已成，尋常陰邪輕易進不來。再說了，”她衝旁邊正試圖用鬼力對著林川柏扇風的阿壽努努嘴，“咱家不是還有座‘小靠山’鎮著麼？”

她指了指屋裏桌上新畫的幾張符：“那有幾張新畫的平安符，你去給每間屋都貼上。底下那幾張，是給二叔家的，讓他們回去也貼在屋裏。”

“哎！好嘞！”林川柏拿起符紙，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這時，林父和二叔說著話從新門那邊走過來。二叔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顯然對新門很是滿意，但眉宇間仍凝著一絲化不開的愁緒。

“ 老三，讓你抱你小妹過去準備吃飯，又蹲這兒嘀咕啥呢？”林父洪亮的聲音響起。

林川柏趕忙揚了揚手裏的符紙：“小妹讓我貼平安符呢！還有給二叔家的！”

二叔的目光轉向林青晚，帶著長輩的慈和，還有幾分難以啟齒的躊躇：“晚丫頭，”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二叔......二叔心裏還有件事，堵得慌。等你再好利索點，能不能......也讓小山神去二叔家裏瞅瞅？你嬸子她......那瘋病時好時壞的，我這心裏......”

他話語裏透露的意思很明顯，他依然將一切的改變歸功於那位神秘的“小山神”，而非林青晚本人。

林青晚也不計較，爽快點頭：“好，二叔，明天就讓哥哥們抱我過去一趟，我帶阿壽去看看嬸子。”

二叔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笑容，連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