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為生鏽了，鐘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的。

裏麵有一些蠟筆畫。

畫的十分稚嫩。

有些糊成一團，難以辨認畫的是什麼。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畫的都是一家三口。

這應該就是他們那個未曾謀麵的姐姐的遺物。

鐘麟不確定的問，“她想讓我們找到這個？”

鐘雲笙搖了搖頭，“不對，再找。”

鐘麟啊了一聲。

認命的翻找，可沒再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了。

直到他繞到花房背後，發現了一個地窖入口。

他一拍腦袋，“你昨天不是指著地下問我有什麼嗎？該不會就說的就是這裏？”

“不過我們家，怎麼會有這地方？”

鐘雲笙踢了踢他的屁股，“別廢話了，下去看看。”

鐘麟打開了入口，下麵黑漆漆的。

他拿出手機照了照，有點害怕，“會不會缺氧啊。”

對上鐘雲笙的目光之後，不得不硬著頭皮下去。

才爬下去一些，就感覺到了一股子陰冷風，直往他骨子裏鑽。

凍的他直打哆嗦。

鐘麟咬著牙把手機舉得更高，光束在潮濕的地窖牆壁上掃過，滿是青苔的磚石縫裏滲著水珠。

滴在地上“嗒嗒”響，混著他自己的心跳聲，聽得人發慌。

沒走兩步，手機光突然晃到個蜷縮的輪廓。

不是什麼物件，倒像個小小的身影，裹著件褪色的碎花布裙，背對著他蹲在角落。

“姐......？”鐘麟聲音抖得更厲害，腳像灌了鉛似的挪不動。

那身影沒動，可他能清晰聞到一股淡淡的、像舊布料發黴混著泥土的味道，和之前纏上他的冰冷氣息一模一樣。

他正想再喊，身後突然傳來鐘雲笙的聲音：“別停，往前走。”

鐘麟一激靈，硬著頭皮挪過去。

離那身影越近，越能看清布裙上的破洞，還有露在外麵的、細得像柴火棍的腳踝。

他試探著伸了伸手，指尖剛要碰到布料，那身影猛地轉了過來。

沒有臉。

本該是臉的地方，隻有一片模糊的、像是被水汽暈開的空白。

他嗷了一聲，跌坐在地。

鐘雲笙有些嫌棄的揪著他的衣領提起來。

那個沒有臉的小女孩消失了。

手機發出的光晃過的地方，好像有個桌子？

鐘雲笙輕曬，“果然是養小詭。”

養的還是自己親女兒。

鐘麟不明所以，戰戰兢兢的挪動著腳步靠近供桌。

腿肚子還在打顫，手機光抖得連桌麵都照不真切。

不過依稀能夠看到，桌上什麼也沒有。

鐘麟覺得奇怪，明明沒啥東西，為什麼老祖宗這麼確定是養小詭。

突然，後方傳來動靜。

“啪”的一聲，鐘麟嚇的心臟都停了。

可沒想到，地窖被昏黃火光燈照亮了。

鐘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下來的，站在梯子下麵，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兩人，“小麟，怎麼帶老祖宗到地窖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鐘麟覺得他爸爸的表情有點詭異。

鐘雲笙將目光從桌上收回。

他居然那麼快就把東西給轉移走了，還挺敏銳。

鐘麟見鐘雲笙不說話，也沒開口。

地窖裏的空氣像凝了冰，昏黃的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投在潮濕的牆壁上，晃得人眼暈。

他見兩人都不說話，又往前挪了半步，聲音壓得有些低：“這地方邪門，當年你奶奶特意封了的，咱們上去吧，別待久了招晦氣。”

“邪門？”鐘雲笙終於開口，指尖在供桌邊緣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輕響，“是因為你藏在這兒的東西邪門，還是這‘養’了十幾年的東西邪門？”

鐘父的臉“唰”地白了，指節泛白：“老祖宗別開玩笑了，我哪懂這些......”

鐘雲笙往前一步，火光燈的光落在她臉上，一半亮一半暗，透著一絲鬼魅，“在我麵前說謊，要不，再考慮考慮？”

鐘父臉頰抽動了一下，咬緊牙關，繼續否認，“我沒撒謊。”

鐘雲笙明白了，他是怎麼都不打算說實話了。

那自己再怎麼證明他撒謊也沒用。

鐘麟的的手機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是他媽媽的電話。

他看了鐘雲笙一眼，才接的電話。

鐘母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小麟，你在哪？”

鐘麟試探著開口，“我在花園的地窖裏。”

鐘母愣了幾秒，“花房後麵的地窖嗎......”

顯然，鐘母也是知道這個地窖的。

隻是她沒多說關於地窖的事兒，而是說，“你們快出來吧，我有話要問老祖宗。”

這地窖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鐘雲笙也就示意鐘麟可以出去了。

鐘麟的情緒不太好。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對自己的爸媽，一無所知。

要進客廳的時候，遇上了回家的鐘忘憂。

她看到鐘麟後，著急的表情變的憤怒，“騙我有意思嗎？”

鐘麟一臉懵逼，“我騙你什麼了？”

鐘忘憂氣憤不已拿出手機，點開鐘麟給她發的一條語音，“我還以為你真出了什麼事呢！”

語音裏，鐘麟在淒厲的求救。

鐘麟驚恐的搓著胳膊，“我沒有給你發這條語音啊！”

他搶過鐘忘憂的手機，反複聽那段求救語音。

裏麵的哭腔、急促的喘息，甚至最後喊“忘憂救我”的調子，都和他的聲音一模一樣，可他敢篤定，自己從沒發過這個。

“我給你發的最後一條信息不就是說要給你打錢？”突然，他想到，自己也在和鐘忘憂的對話框裏的，收到了那條詭異的語音。

鐘麟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後背瞬間冒了層冷汗，“是......是姐姐？”

鐘忘憂愣了愣，“什麼姐姐？”

她看鐘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我打你電話也一直占線，就真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兩人都看向了鐘雲笙。

鐘雲笙率先走進客廳，“看來是她想你回來。”

鐘忘憂更疑惑了，這個她是誰啊。

可看鐘麟那副恐懼不已的樣子，又沒問出聲，

沉默的跟著鐘雲笙進了客廳。

鐘母正表情恍惚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她看向鐘雲笙，猛然起身，張了張嘴，，似乎又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