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後來,黎北朔的身邊,漸漸隻有孟書寧。
我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他們之間的笑卻越來越多。
我接受不了。
黎北朔開重要發布會,我就去會場外大鬧。
孟書寧接手分公司,我就去稅務局舉報偷稅漏稅。
他們談生意,我就打電話給客戶,把他倆那點齷齪事全抖出來。
什麼體麵,什麼未來,我不要了。
我隻要他和我一樣痛。
可他總有辦法壓下去。
以黎北朔手段和地位,想反擊我太容易了。
到頭來,我成了眾人嘴裏的妒婦。
所以事情最後。
我被股東會除名,名下股份被強製收回。
孟書寧坐的是我曾經的辦公室。
他親自帶著她熟悉業務,向所有人宣布她為公司品牌代言人。
我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
鏡子裏的人,眼眶烏青,形同枯槁。
與我並肩攜手的丈夫冷眼旁觀。
“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摔多慘。懂事點,別作,書寧就取代不了你。”
不是安慰,是警告。
我的眼淚打動不了他。
後來,他把我關在家裏,讓保姆每天喂我吃藥。
吃了就昏昏沉沉,手腳發軟。
從此,每一天,每一刻。
不是他親自端著水杯,就是保姆掐著我的下巴,將藥片硬塞進我喉嚨。
我提出離婚的時候,黎北朔眼皮都沒抬。
“做夢。”
他深吸一口煙,沒有吐出來。
隨手遞給我一張珠寶畫冊,語氣像在哄小孩:“選幾套,明天讓書寧搬進來,你乖乖的。”
我把畫冊撕得粉碎,衝到窗邊爬上去。
“讓我走!不然我就跳下去!”
站在風口,每一陣風都像在推我。
黎北朔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沒動。
“你跳。死了,我給你收屍。”
我張了張嘴。
胃裏的劇痛讓我發不出聲音。
爭執過後。
我心神俱疲,活力盡失。
那天晚上,孟書寧還是住進了江景房。
隔著一堵牆。
黎北朔略帶笑意地說。
“寧寧,她不願意生,你生。”
那邊的聲音,像巴掌一樣,一下下扇在我臉上。
那天我吐了很多血,保姆悄悄告訴我,黎北朔包下整個遊樂場陪孟書寧坐摩天輪。
媒體拍到孟書寧無名指的鑽戒,正是我當年看中卻舍不得買的那款。
同一個下午。
黎北朔先陪我去律師樓處理財產協議,全程公事公辦;
結束後立刻趕去陪孟書寧聽胎心,臉上瞬間切換成即將為人父的溫柔。
三十歲的男人陷入熱戀,比二十歲還上頭。
他蹲在地上給她係鞋帶,陪她吃他最討厭的香菜,拋下千萬合同去排隊買網紅奶茶。
榴蓮車厘子,進口三文魚。
隻要孟書寧喜歡,黎北朔通通買單。
明明是惜時如金的男人。
卻能等孟書寧化妝、換衣服,等上一兩個小時。
明明是深度潔癖的男人。
卻會陪著孟書寧去擠臟亂差的夜市,吃路邊攤。
為了給孟書寧底氣。
他把行業機密當情話講給她聽。
把策劃方案裏我的名字全替換成她。
在公司明文禁止辦公室戀情的情況下,依然公開與孟書寧出雙入對。
記者把話筒懟到我麵前。
“黎太太,您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我隻能戴著假發坐在鏡頭前,笑得端莊得體。
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是。
黎北朔要在我們當年私定終身的山頂教堂,給孟書寧一場婚禮。
“阿靜,你來當證婚人。”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穿上我為你選的禮服。”
那是一件伴娘服,粉得俗豔,腰身鬆垮,像是刻意要遮住我日漸消瘦的身體。
“為什麼?”
我攔住要出去迎賓的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愛我了?”
黎北朔腳步停住,轉身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疼......”
他俯身逼近,在我耳邊一字一頓:
“你要是聰明,就該學會睜隻眼閉隻眼。”
“公司都是我在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惡心。”
我的話停頓在這裏。
萌萌在旁邊氣得牙癢癢。
“這也太渣了,那他前妻同意了嗎?”
我沒說話。
愛本就瞬息萬變。
我到底是選擇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