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年慶午宴設在五星酒店宴會廳,
水晶燈折射出炫目光暈,賓客們衣香鬢影,言笑晏晏。
江臨月一襲黑色長裙走進會場時,已有不少看好戲的目光投來。
她視若無睹,徑直走向主桌預留的座位。
還沒落座,宴廳入口處忽然一陣低語騷動。
沈晚星挽著宋硯秋的手臂款款而來。
她穿著一身刺繡禮服,頸間戴著曆來由家族主母佩戴的翡翠項鏈。
“晚星今天代表宋家出席。”宋硯秋走到主桌前,向幾位董事微微頷首,
“她對集團事務熟悉,以後會多參與管理。”
一位董事笑著打圓場:“晚星確實聰明,上次那份市場分析報告寫得不錯。”
沈晚星羞澀低頭,指尖不經意般拂過頸間的翡翠:“是哥哥教得好。”
江臨月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香檳杯抿了一口。
氣泡在舌尖炸開,冰涼帶澀。
敬酒環節開始,宋硯秋帶著沈晚星一桌桌走過。
輪到主桌時,沈晚星端著酒杯轉身,忽然“哎呀”一聲。
半杯紅酒精準地潑在江臨月放在椅背上的手包上。
深紅色酒液迅速滲入包內。
“嫂子對不起!”沈晚星驚呼,抽出紙巾慌亂擦拭,
“我真不小心,我賠你個最新款吧。”
江臨月沒說話,看著包內被浸濕的母親的唯一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溫柔。
那是她五歲時母親帶她去公園拍的,後來不到半年母親就病逝了。
“一張舊照片而已,晚星不是故意的。”宋硯秋皺眉開口,目光落在江臨月臉上。
江臨月用指尖撫過照片上暈開的汙漬,抬眼看宋硯秋:
“你記得這是什麼照片嗎?”
宋硯秋怔了怔。
“四年前我母親忌日那天,我拿著這張照片哭了一夜。”
江臨月聲音很輕,“你抱著我說,以後每年都陪我去掃墓。”
宋硯秋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江臨月將照片小心放回夾層,然後站起身拿起拍賣名錄。
“江臨月。”宋硯秋低聲叫她。
她沒有回頭,徑直走向宴會廳前方的拍賣台。
台上拍賣師正在介紹下一件拍品,見她上來愣住。
“借用一下,臨時增加一件拍品。”
江臨月接過話筒,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宴會廳。
原本喧鬧的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她展開手中的名錄,目光掃過台下的賓客:
“宋氏集團未來三年,所有慈善項目的監審顧問席位一個。”
“起拍價,”江臨月微微一笑,“一元。”
台下嘩然,幾位與宋家素有間隙的商業對手已露出玩味神色。
“十萬!”立刻有人舉牌。
“三十萬!”
“八十萬!”
競價聲此起彼伏。
這個席位本身不值錢,但能在宋家的場子上公然拍下一個監督宋家的位置,
對某些人來說,意義非凡。
宋硯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盯著台上的江臨月。
最終席位以二百六十萬的價格,被宋家最大的競爭對手拍下。
江臨月對台下鞠躬:“感謝周總為慈善事業添磚加瓦。”
她走下拍賣台,宋硯秋上前擋在她麵前:“你非要這樣讓晚星難堪?”
他的眼底壓著怒意,“不過是不小心潑了點酒,你就用這種方式報複?”
“還監審顧問,你知道這會讓集團多被動嗎?”
江臨月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酒潑在包上,我可以不計較。”
“但那張照片,你明明知道對我意味著什麼。”
沈晚星這時紅著眼睛湊上來,拉住宋硯秋的衣袖:
“哥,你別怪嫂子。都是我不好。”
她眼淚盈盈看向江臨月:“嫂子,你要是生氣就衝我來。”
“別為難哥哥和集團,好不好?”
“裝夠了嗎?”江臨月打斷她,聲音冷得像冰:
“沈晚星,你裝無辜的表情我都看膩了。”
沈晚星臉色刷白,眼淚立刻滾了下來,轉身衝出了宴會廳。
“江臨月!”宋硯秋厲聲喝止,“你非要說話這麼難聽?晚星她隻是——”
“隻是個被寵壞的妹妹?”江臨月抬眼,
“宋硯秋,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你們之間早就不止是兄妹了。”
宋硯秋看了她幾秒,最終還是轉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