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臨月沒有管他們,找了個安靜位置享受晚宴。
窗外夜色漸濃,燈火璀璨。
她慢條斯理地吃完蛋糕,期間還和幾位剛才參與競拍的老總交談了片刻。
晚宴結束,江臨月剛走到酒店門口,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自身後逼近。
手腕被猛地抓住。
宋硯秋氣息不勻地攔在她麵前,眼裏滿是焦灼:“晚星不見了。”
江臨月一怔:“是不是先回家去了?給家裏打過電話嗎?”
“打過了,沒有。”宋硯秋鬆開手,煩躁地扒了下頭發,
“家裏阿姨說她根本沒回去。我讓司機在她常去的地方轉了一圈,都沒人影。”
江臨月眸光微凝。
沈晚星雖然嬌氣,但從不會深夜失聯讓家人擔心,至少表麵上不會。
“她最後出現在哪裏?”江臨月收起手機,語氣冷靜。
“酒店側門的監控拍到她哭著往江濱公園方向跑,”
“但公園入口那邊的攝像頭壞了……”宋硯秋聲音發緊,“已經快兩小時了。”
“帶我去最後拍到她的位置。”江臨月立刻說道。
江濱公園東側的岔路口路燈昏暗,樹影幢幢。
再往前是連片待拆遷的老房區,夜裏幾乎不見行人。
宋硯秋用手電照著地麵:“就是這裏,監控最後畫麵。”
江臨月蹲下身,仔細地檢查地麵。
沙土上有幾道淩亂的高跟鞋印,鞋跟細窄,步幅急促——符合奔跑狀態。
印痕在第三個路燈杆旁變得模糊,旁邊灌木叢有輕微壓折的痕跡。
她撥開枝葉,手電光定格在一處。
“這是什麼?”
宋硯秋湊近。隻見幾根荊棘上勾著一小片白色軟緞布料。
邊緣參差,像是被強行撕裂。
旁邊還有一顆小小的珍珠,與沈晚星晚禮服上的裝飾一模一樣。
宋硯秋呼吸一滯。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
宋硯秋點開,畫麵中沈晚星被蒙眼綁在椅子上。
她的嘴被封住,正無助地掙紮嗚咽。
緊接著,一個經過處理的嘶啞電子音從聽筒裏傳來:
“親愛的江警官,好久不見啊。”
視頻戛然而止。
宋硯秋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江臨月:“他們是衝你來的!”
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聲音因憤怒而發顫,
“要不是你在台上說那些話刺激她,她不會跑出來!”
江臨月垂眸看著他攥緊自己的手,
忽然想起四年前他們去圍剿跨境販毒集團時,
她被流彈擊中腹部,血浸透半身警服。
當時宋硯秋一邊壓住她的傷口,一邊對著通訊器冷靜調遣:
“A組封鎖東側路口,B組從後山包抄,狙擊手就位,等我指令。”
此刻他卻因為一通綁架電話,徹底失了方寸。
果然隻要涉及沈晚星,他所有的理智和專業素養都會瓦解。
“宋硯秋。”她聲音平靜無波,推開他的手,
“如果綁匪的目標是我,他們應該直接找我。”
現在他們通過你傳話,要麼是想激怒你,要麼……”
她頓了頓:“是知道你最在意什麼。”
宋硯秋怔住,隨後立刻冷靜下來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先回市局調監控。”
回到市局,宋硯秋調動關係排查監控,江臨月則協助調取周邊錄像。
時間在焦灼中流逝。
那輛可疑的黑色麵包車駛入老城區後,便消失在一片監控死角中。
沿途商戶早已閉店,找不到目擊者。
車牌被遮擋,車型普通,排查陷入僵局。
淩晨時分,會議室裏燈光慘白。
江臨月獨自站在白板前,閉眼凝神,嘗試側寫綁匪特征:
熟悉她的身份、對監控盲區了如指掌、作案手法利落……
她正專注勾勒畫像,會議室門被“砰”地推開。
宋硯秋突然闖入,麵色凝重。
他徑直走到她麵前,將一枚胸針重重拍在她麵前:
這是江臨月母親留下的遺物,她今晚佩戴過。
宋硯秋的聲音冷硬,眼底結冰:
“江臨月,你就這麼恨她嗎?”